第77章 开战
元和四年夏,南北战役拉开序幕。
司溪言与顾霁寒两人在清早的晨露中做了最后的告别。
她泪眼相送着自己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。
他不敢回头看那挚爱的妻子。
终是红了眼眶,断了离别路。
少年将军的红色袍子,随着战马的奔驰深深漂浮在司溪言的心中。
那是烙印,是不舍,是他们藏在心底的爱意。
妻子走相送,尘埃不见咸阳桥。
顾国公府众人在府门外目送着顾霁寒的离去,可早已被雾气红了眼圈的司溪言不甘心,一朝最尊贵的公主一路跑着,一条长长的街道,一身素衣罗云衣裳的女子追着军队,清晨的寒风吹动这她的脸颊,发丝,直至城门外。
大军掩盖了司溪言的身影,可顾霁寒的心脏却告诉他,‘你的妻子在追赶你。’
他勒紧缰绳,战马的前肢腾在半空,大军的脚步戛然而止,纷纷看向他们的主帅将军。
顾霁寒牵扯着缰绳让战马向回走去。
何相霖本想制止,但被殷衡拦住了。
看着突然掉头的顾霁寒,司溪言止住脚步,发丝凌乱的看着他。
司溪言的后背是业都的百姓,尔等也是目送着自己的儿子、夫君、父亲。
顾霁寒跃下骏马,大步走到司溪言的面前,一把把她捞在自己的怀中,她说过自己身上的木香味是她最喜欢的。
“躲不起,我只是......只是舍不得你.......”司溪言哭腔着这声音,睫毛下几颗豆粒大的水滴,啪嗒一下滴落在顾霁寒的战甲上,很烫很烫。
她早已泣不成声……
顾霁寒揉着她的头,后儿又替她理这发丝,语气中也满是不舍,却还在安慰:“娮娮乖,为夫很快就会回来。”
回应他的是司溪言更加收紧的拥抱。
军令如山,即使再不舍,他也不能过多停留,刚刚升起的温度骤然下降。
司溪言那张带有泪痕的脸,可怜巴巴的望着顾霁寒。
顾霁寒再次靠近她,低头吻上了她的泪珠:“等我。”
“我会一直等你。”等你不止这一世。
她看向何知,何知自是知道司溪言的意思,从身上取出司溪言用心包裹的物件,呈给她。
司溪言亲手打开它,只见是那是一颗小巧的红豆萤石吊坠,她将萤石送到顾霁寒的手上说:“把它按在你的剑上,做个剑穗,保佑你得胜归来。”若你不来我便去找你。
“好。”顾霁寒握紧的手中的红豆萤石。
红豆,它是相思之物。
红豆不堪看,满眼相思泪。
何物情长最相思,南国红豆情亦痴。
顾霁寒转身走去,在上马的那一刻,他最终回了头,亦绝情,亦长情。
“出发!”
沉重节奏分明的脚步再次响起,再次远离。
城外的芦花、野草,花木好不茂盛,既招摇着盛世,又逃避着生机。
司溪言整理好自己的发丝,调整好自己的情绪,微笑着回头,她没有叫马车,也没有回顾国公府,而是去了公主府。
她自己的府上,在她三岁时,父皇就说了一定要建一座最大的公主府给她,自她成婚都不曾来过,她的父皇和皇兄每年都会派些人手到府上,就为了让她来时时刻保持着干净、整洁。
业都自昨日也清净了不少,情头草两头倒,看着繁荣富贵的都成,谁承想过它真的会有破败的一天。
就连万花楼都变得比平常静谧。
等到了府上,何知让下人上了盏碧螺春,解解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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