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画舫来信
晚秋。
冷静又成熟的晚秋。
黄昏，夕照使湖面泛起粼粼波光，枯枝将落叶赶入水中。
水面下，鱼儿游弋，不时翻腾跃起，溅起一片水花。
水面上，有舟轻摇，随波缓缓而行，响动惊远涟漪。
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，赵祺年终于披衣起身。
他迎着浓浓的晨雾站在船头，竟感觉平静美好地有些不习惯。
徐想吉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，孙小土走时还骗他们几顿酒。
二人从江南家中出来便买了这一艘船，一路沿河而上，经过无数城镇乡野，有时上岸投宿，有时便在船上过夜。
有时遇见不平事，还是会出手相助，但更多的时候，他们只是默默地前行。
“已经在这船上待了三个月，竟然无事主动找上门。”赵祺年轻笑出声，“虽然清静，却也无趣了些。”
“难道我还不够有趣？”曲长赢自船舱中走出，又是披散头发，衣服也皱巴巴的。
变回初见的那条不修边幅的小鱼了a？这样可实在是太让人想逗他一逗！
可惜赵祺年也是衣衫不整，完全没有调侃他的立场。
“有趣，简直有趣得要命，我Yang了一条鱼在船上，他不爱读书也不爱喝酒，每天中午练完剑就要想办法捉弄我了。”赵祺年伸手理了理曲长赢的衣服，又叹，“这可不是有趣得要命吗？”
“捉弄你？怎么会有这种事，明明是你捉弄别人更多，鱼看起来才更像是被猫捉弄的。”
曲长赢握住他的手，顿了顿，又问，“难道你捉弄这一条鱼还不够，想要去捉弄别的人吗？”
“哈，你虽不爱喝酒，却好像是一坛被倒上清水还加了酸果子的酒。”赵祺年朗声一笑，“这样的酒虽能喝，我却没有办法直接入ko的。”
“醋吗？”曲长赢轻易跟上他的思路，“那也应该是被加了蜜的果醋吧。”他未加思索地问：“你喝下去时难道不觉得甜吗？”
想不到曲长赢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，赵祺年一顿，面上不由得一re，松开他的手，轻咳一声，背手去看那雾气缭绕的湖面。
他在许愿这雾气里曲小夏并不能看到他的脸红，虽然这几率不big。
曲长赢话里其实并无深意，只是赵祺年心思浮动，竟自觉羞赧。
他见赵祺年不语也并不觉得奇怪，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边，陪他一起看雾。
哪怕雾里什么都没有。
等到雾气减薄，曲长赢忽地耳根通红起来。
这次简直是迟钝又过分的调q，还好赵祺年并没有为此感到冒犯。
他偏过头，看向赵祺年，低声问：“是不是我让你不适应，才会觉得无趣？”
赵祺年与他对视，缓缓解释道：“咳……和这个没有关系，小夏一直很有趣，只不过是我现在已经预感到了有麻烦要来。”
老江湖的预感并不会失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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