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定局
楚君渊的意识被秦笑声音拉回，他拧眉闭上了眼睛，猛的摇了摇头，长剑也随之脱了手。
秦笑咳了几声，支撑不住的单膝跪倒在地。他深吸一口气，趁机将长剑扯出，鲜血喷洒出些许，又溅了他一身。
他抬手按住汩汩外流的血，血流的也减少了些许，只一丝丝的从指缝渗出。
楚君渊抬手按了按眉心，唇齿间漫着血腥味。他意识仍在恍惚，直至听到长剑落地的哐当响，才缓缓地抬起眸子。
只一眼，他呼吸猛的一滞，连带着整颗心都密密麻麻的疼起来，悠然呼吸变得急促，沉声呢喃着。
“秦笑……”
他有些慌乱的稳住身形，一步一步的向秦笑走去，每一布都迈的十分缓慢，最后几步他悠然加快了步子，随后他停在秦笑的身前，手悬在空中迟迟未曾落下。
秦笑依旧瘫倒在地，发冠散落，墨发散了他一脸，将脸遮盖严实，他又低了低头，猛烈的咳了几声。
秦笑吐出口中的血，缓缓仰起脸，他的半张脸已经被血渍浸染，本苍白的嘴唇被点上了一抹刺眼的朱砂。
“王爷，您，不必，自责。先，先扶我，起来。”
随后他生生扯出一抹笑，眼睛已经开始打架，眯成一条缝，朱唇微张，嘶哑着断断续续的说道。
楚君渊胃里不住的翻腾起来，喉咙里像是卡了异物，堵的他难受。
他喉结不住的滚动着，随后干咽了几下，落下悬在半空的手，扶起秦笑，将他直接拦腰抱起。
秦笑微微掀了掀眼皮，眉目依旧拧在一起，气息奄奄，面色憔悴，仿佛一个下一秒就会破碎的瓷娃娃。
他死死的咬住下唇，一时都咬破了皮，与满口的血腥混在一起，一时竟分辨不出。
“别咬，别咬，我，我带你回去……”
楚君渊的声音都在微微发颤，薄唇也在发抖，一双凤眼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。
“楚衡，若我，真的出了，什么事，你便让，季狐狸把，我的血抽去……”
“不会的。”
楚君渊冷冷的瞥了一眼秦笑，那眼眸中染上几丝怒意，他咬了咬牙，连声打断他的话。
“嗯。”
秦笑闭上了眼，也就是在此刻，楚君渊接过家将递来的缰绳，将怀里的人先行放置在马上，而后利落的上马。
马蹄声愈演愈烈，没一会便消失在边际。
“唉，你们这一天天就会折腾我。”
季临清叹了口气，将手浸泡在水盆里，由着鲜血将清水染红，随后他抬手在白布上擦拭干净，淡淡的呢喃着。
“他如何了？”
楚君渊浅浅的抿着唇，眼神不时瞥向秦笑，最后他还是没有忍住，开口询问道。
“倒还真让这小子有了后福，你的一剑没要了他的命。记得按时换药，忌辛辣油腻。”
说到这，季临清懒懒的打了个哈欠，擦掉眼角溢出的泪花，摆摆手，继续说道
“不过他还会继续这般昏睡着，具体何时会醒来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嗯。”
楚君渊再度望了眼秦笑，随后沉下眸子，低声应下。
“没别事了吧？”
“有玄七的消息了，白一已经循着消息赶去，若是顺利，这两天应当就会回来。”
楚君渊的手指附上那枚黄玉扳指，碾转几次，随后抬眸看着季临清，语调平缓的说着。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
一提到玄七，季临清眸子动了动，几日无神的双目，闪过一丝亮光，他点了点头，出声应下，而后迈步走了出去。
季临清走后，屋里又只留下了秦笑与楚君渊。
只是这次，秦笑不会再同楚君渊开玩笑了，他只是会静静的躺在床榻上，闭着双眸，安静的睡着。
楚君渊望着他，眼神有些漂浮，一时竟有些无措，比将刚将满是血的他带回来的时候，还要无措。
他舔了舔唇，慢慢挪动着步子，而后驻足在帷帐外。
洗去了秦笑半张脸上血污的鲜红，留下的也就只有了苍白，他此刻单薄的如同一张白纸，一戳就破。
楚君渊闭了下目，随后睁开眼缓缓俯下身子，伸手拨开遮挡在秦笑眼前的几缕墨发。
而后他的目光下移，悠然盯上了秦笑的下唇。
他那微微发白的嘴唇上，还有着刚刚被自己咬破的伤痕。依旧在渗着丝丝缕缕的血，楚君渊微微皱眉，用手指轻轻的拭去。
艳红点缀在他的指尖，楚君渊愣愣的望着，悠然出了神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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